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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者：阿杰 男 30岁 房产公司销售经理
阿杰相貌英俊，可眉宇间似乎带着几分忧愁，眼袋有些浮肿，眼角还有些充血。看得出，他相当疲惫……
我以前有个女朋友，是同学，后来恰好有机会去日本打工，就分手了。说分手容易，可毕竟是初恋，心里的感觉蛮痛的。家里人见我总是郁郁寡欢，就到处托人帮我介绍女朋友。半个月时间，我一共“相”了7个人———每一次几乎都是媒人约好时间，然后由我找地方吃顿饭，再送对方回家。现在的老婆小兰，就是这“第7号”
。我和她初次见面是在“小南国”，第一眼印象很好，她的身段高挑(我当时心中估算，至少有1米70)，面容也长得清秀，两个酒窝特别可爱。吃完饭，才7点半，见隔壁有个射箭馆，我说：“我还没玩过射箭，去试试看吧。”小兰很大方地答应了。教练帮她挑了一把磅数很小的弓，没想到她上手10箭就射了70多环，问她以前是否玩过射箭，她说没有。当时我脑海里就冒出一句话：心灵手巧啊。
小兰家住大柏树。出射箭馆时，我扬手就要打的，她说什么也不肯，硬要坐公交车。僵持了半天，我和她一起上了一辆小巴———这在前几次相亲时是没发生过的。
接下来的日子特别好过，到海南去游泳、去秦皇岛爬长城……1年不到的时间，我俩几乎天天碰头，和她不见面的天数估计不会超过20天。我对介绍人说：“你的任务完成了。”(说到这里，阿杰有些兴奋，眼角的鱼尾纹都挤到了一块儿，“你能理解吗，那段时间太美好了，我整个人的细胞都被激活了———老妈说我连睡觉时都在笑。真的！我太喜欢她了。”)
过夜，半夜有人撞门
就在我和小兰准备结婚的节骨眼上，莫名奇妙的事开始发生了。
我现在上班的房产公司在宝山，所以小兰几次提出，要我晚上在她家里过夜，说这样上班可以近些。我心里其实很不愿意———老实说，我在她家睡一夜，还抵不上在自己家里睡2小时。
那天玩得挺晚，她又执意挽留我过夜，我就答应了。睡到凌晨2点，“咚”地一声巨响，房门被踢开了，我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。只见她家里冲进来五六个人，破口大骂，我一听才明白是她父亲和对方在水产生意上的纠纷，为了讨债，对方骂得非常难听。我想，这事我不知来龙去脉，也插不上嘴……隔壁邻居以为是抢劫，拨了110。警察来了以后，事情才算平息。
第二晚上，我刚踏进她家门，就听见她母亲在厨房里嘀嘀咕咕：“平时么蛮像个人样的，关键时候呢……哼，瘪三！”起先我也没在意，可回过神一想，她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嘛。
我突然意识到，小兰为什么三番五次挽留我过夜，原来是为了壮胆！
她父亲早预料到可能有事发生，多个青壮年在家，也好有所提防。可我还是想不通：这事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？多少也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啊……这算什么？
(阿杰连连摇头，说：“其实，当时我就知道她父母脾气很暴躁，她父亲经常在外举债，家里三天两头吵架。我很怕结婚后的小兰也会那样……”)
争吵，不知什么原因
结婚后，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。
我们经常无缘无故地发生争吵，有时没有什么缘由。有一次，我问小兰：“你为什么不开心？”她就一句话：“我不讲的，你自己想。”可我真的无法理解，只好说，我们“冷处理”一下，让我出去兜一圈，她说：“你走，我也走！”那好，我不走，我睡觉吧。她说：“没那么便当！”接着就扔枕头———真逼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，不知我到底该怎么办———有两次我只能自己抽自己的耳光。
去年，小兰怀孕了。家里的买?烧全由我承包———这里要声明一下，并不是说她懒，而是我真的太疼她了。我做家务时，绝不会让她插手。
为了她平安分娩，家里的纽崔兰奶粉、维生素泡腾片从未间断过，所有的营养品都挑贵的买，还托人从新疆带来了大红枣烧汤；她如果不想吃我烧的现成饭，我们就上馆子；在家里，因为怕辐射，我的手机都是关掉的……可以说，我样样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、细致入微。
可这一切她父母好像都视而不见。那天去她家的路上，我们聊到好像钙片还没买，说好呆会儿去超市购买。吃晚饭时，她父亲恰好也问及钙片的事，小兰如实告之，她父亲突然举起筷子，点着我的鼻尖咬牙切齿道：“明天，你去帮她买钙片噢———记牢！”(“你知不知道，人有的时候在人格受到侮辱时，会有怎样一种感受！”阿杰从兜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香烟，打开，抽出一支塞到唇边。)
离家，只为我的一句话
孩子出世了，是个男孩，很健康。家里的气氛有所缓和。
可是，啼笑皆非的事又发生了。小兰住的护理病房是单间，有独立的卫生间，孩子出世第3天，她父母来了，一进门，她父亲从床底下拿了盆就直冲卫生间去洗澡，洗完了再洗换下的衣服……我不知说什么是好。小兰是剖腹产，整个人几乎是“开放”的，很容易感染细菌，换纱布、用便纸都特别小心，医生每天都要定时消毒。能说什么呢！没法子，只好自己用消毒粉，再把盆全部消毒。
出院了，我退休的母亲前来帮忙。那天，我和母亲正在帮儿子洗澡，小兰躺在床上说：“我妈妈讲的，孩子洗澡时肚子上要盖东西。”我回了句：“我晓得，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。”话音刚落，小兰坐起身，二话没说，理了包夺门而出。我和母亲都懵了，根本没顾上拉。这一下，落下了话柄。
第二天上午，小兰和她父亲便吵上门来。她父亲不问青红皂白，指着我的鼻子就破口大骂，周围的邻居都来围观看热闹。我要面子，只好冲出家门不理睬他，他追出两条马路撵着我骂……到了第三条马路，我说：“你可以冷静一点嘛。”我们在茶坊坐下来，他反复只说一句话：“我女儿有‘卖相’、有身材……样样都好———这是你的福气！”我暗自苦笑。
变卦，弄得我无颜见人
这以后，小兰开始有些变本加厉。我关心母亲是否睡得少，她竟会说：“她睡得还少啊！”———换了别人，早一个耳光扌扇上去了，可我忍了，等母亲进了厨房，我偷偷对她说：“你有毛病啊！”孩子满月了，要办满月酒，母亲考虑到要尊重亲家，让她父母挑日子，他们选定日子以后，我便张罗着我们这边亲戚的名单，一一通知落实。那天晚上，我到她家请她父母列个名单，她父母突然变卦了，说：“小兰的‘月子’做成这样———这满月酒还有什么可办的？要办可以，小兰和孩子那天不去，看你怎么办！”我简直气昏了，亲戚已经通知出去，对儿子是一辈子一次的事啊。我恳求小兰劝劝她父母，她却靠在沙发边一声不响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只能给亲戚一一打电话通知取消满月酒，我母亲知道了，气得可不轻！
(阿杰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，屏出一句话：“那天在她家里，看着她那副样子，我才觉得她父母的话像圣旨，和它相比，我的话多么苍白无力！
”)儿子刚出世10多天，出现了黄疸症状。那天，她母亲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给儿子看病。医生说要看是母乳性黄疸，还是病理性黄疸，先回家断奶5天，如果症状消失了，就证明是前者，没事的；如果不行，再抽血化验。她母亲跳起来，“不行，我拦‘差头’来的，再来一次，不是浪费钞票嘛，你现在就抽血化验。”可怜儿子这么小就被抽血———不是一滴两滴，我心痛啊！
第二场病，是拉肚子。她父母总有个论调，吃米汤好，结果给儿子吃了就拉肚子。医生说，这不是瞎搞嘛。
(说起几次吵架，阿杰说，最大的牺牲品就是孩子，说到孩子被抽血后直哭的情景，阿杰的眼圈都红了。)
愤怒，她竟想取走存款
小兰再从娘家回来后的第2天，要我把存折、工资卡等所有东西交给她保管。我姐姐在银行做，我在她那儿开过个保险箱。我去了趟银行，把所有东西都取出来，看都没看就全给她了。
我和小兰及她家的矛盾，也惊动了介绍人。那天，介绍人和我姐姐登门去调解，回来时姐姐告诉我，小兰无意间说漏了一句话———“如果离婚，儿子是绝不会要的。”我心里“咯登”一下，把存折的事和姐姐说了，她说不得不防，先挂失一下吧。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第3天下午，姐姐打电话来说，小兰已去取过钱了，共填了9万块，结果没拿到。要不是柜面的人认识，早报警了。
我愤怒了。小兰回来，我没提，她也不吱声。隔天，我实在憋不住，质问她：“为什么取这么多钱不跟我打招呼？”她先是一怔，然后大骂我“卑鄙”。停了一阵，她要我把身份证、社保卡、户口簿全交给她，我说可以，但是你得把所有我给你的证、卡，从娘家放回家里。以后，开销各人一半。她说：“可以，但你以后别碰我。”这两天，我不愿理她，可我的心已经冷了。
文/冬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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