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小田在电话里简单说了说她那个“恶丈夫”的所作所为,还没听完,记者已经忿忿不平,当即决定去她家,亲眼看看“证据”。
几天后的一个上午,记者如约来到小田家。在楼下按门铃,老半天不见动静,后来只好拨通她的手机。不一会儿,一个瘦弱的女孩气喘吁吁跑下楼打开大门,一边满脸歉意地解释:“对不起,那天他来家里,把对讲门铃砸坏了……”
口述者小田女26岁设计师
(小田的“家”,竟是一套二室二厅的毛坯房———墙面和地坪一片灰色。除了大门和卫生间,其他房间连扇门都没有。厅的一角,堆放着煤气灶具和微波炉,旁边有台冰箱,却因为小田嫌电费太贵而成了摆设。)
我跟他匆匆相亲
我在浙江一个小镇长大。大学毕业后,我在上海一家公司做设计师———遇见辉之前,我生活得很自在。
去年5月,家乡的爸妈突然给我打来电话,说为我找了个对象,让我抽时间回去看一下。想想自己已到了婚嫁年龄,却整天围着电脑转,没什么机会接触异性,就答应去看看。
辉在我们家乡是个小有名气的建筑“包工头”。第一次见面,他留给我的印象还不错———虽然只是中专毕业,但人长得很帅气,又特别能说会道。爸妈说,我跟他一个做设计、一个搞建筑,也算“志同道合”了。
那次相亲以后,辉每个周末都赶来上海,到我独自租住的房子看我。每次来,他都帮我做饭做菜、收拾屋子。看得出来,他是努力想讨好我。相处了一个多月,双方家长就催促我们“订婚”。家里人商量好了,订婚以后,就为我们在上海买套房子,并想办法把辉的工作也安排到上海,然后尽快为我们完婚。
30多万房款,他只出3万
我们很快看中了上海西区的一套房子———就是现在我住的这套房,总价34万。按原先商量好的,应该两家各出一半钱,把房款一次性付清。可当我付了1万元订金以后,辉突然好像对买房子没了兴趣,拖拉着不肯来上海。
为了不让订金泡汤,我只好先拿出爸妈给我的8万元。钱交给他后,辉立刻推翻了原先的约定:“我们别靠父母了,先贷款,日后再慢慢还吧。”就这么着,虽然辉家的经济条件比我家富裕得多,但他父母只是很勉强地拿出了3万元,这才凑齐了首期款。房产证上,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。
没过几天,辉又提出了新要求,理由是为了这钱,他和弟弟发生了矛盾。辉异常“温柔”地对我说:“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:我们就写张借条吧,说是向爸妈借了10万元钱!”又这么着,他们出了3万元,却让我写下了一张10万元的借条。
(除了首期款,此后每月2400多元的还款,至今始终由小田一人独自承担。“现在若要离婚,在经济上我肯定会吃亏。”小田无奈地叹道。)
渐渐地,辉来上海的次数越来越少,就连问候的电话也几乎省略了。虽然我们已是名义上的“夫妻”,彼此却仍然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———因此我从来都不追问他究竟在忙什么。
订婚没多久,同村的女孩小云和她父母突然来到我爸妈家里大吵大闹。爸妈这才恍然大悟———原来小云跟辉已有多年的同居关系,只因为辉的父母嫌小云家境太差,以死相逼,他们才没结成婚。可这几个月来,辉却一直住在她家里。那天,小云警告我爸妈,只要我再“纠缠”辉,就要“废”了他。
三更半夜,她打来骚扰电话
新房很快就拿到了,可我每次让辉来上海装修,他总是推三阻四。为了存钱还贷,我只能退了原来租的房子,草草收拾一下,搬进了这间毛坯房。一个月后,我弟弟大学毕业,也搬来这里,和我一起负担开销。
(小田带记者走进房间,指着灰白的墙面说:“虽然我学的是设计,可真的动手却不行。为了让房间亮一点,我特意买了桶白色涂料刷墙,哪知根本刷不匀,倒把地上滴成了大花脸,只好买张塑料地板铺上———这是新房唯一的‘装修’,全是我自己弄的。”)
今年4月,在双方父母催促下,我们领了结婚证。但结婚证领了还不到一星期,辉就突然“失踪”,不辞而别一个多月,手机也总是“关机”———我们失去了联系。
与此同时,我不断地接到骚扰电话。小云常常在三更半夜打电话来,骂的话越来越难听。后来,我在上海为辉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,辗转告诉了他,可他似乎并不愿意来上海工作。草草应试之后,辉立刻不耐烦地说要回家乡。这一走,又失踪了一个多月。
对这样一个“失踪”的丈夫,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出离婚。但为了面子,辉的父母坚决不同意。当着双方父母的面,他们逼辉向我保证———立刻在上海找工作,以后好好待我。我信了,跑去法院撤诉。
突然出现,他竟把我打晕
7月的一个晚上,我和弟弟在家刚吃过晚饭,辉突然带了两个男人来了。还来不及招呼他们,那两个男人突然冲向我弟弟,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挥拳相向,嘴里大骂:“我让你再管闲事!”
我惊呆了,一时反应不过来。只见辉快步跑进房间,拔了电话线,砸了电话听筒,又顺手抢走我的手机。我忽然想到报警,赶紧冲进弟弟房间,拿起他放在床头的手机,躲进卫生间想拨110。谁知卫生间门还没关上,辉已经从阳台爬了进来,一拳就把我打晕了过去。
过了好一会儿,我才慢慢醒来,依稀只看见房门开了一条缝,没来得及多想,我低头向门口冲去,打算下楼报警。可刚拉开门,却又被辉发现了,他一脚揣上门,还砸了门旁的对讲门铃。而我的4个手指,被飞速关上的房门压个正着,痛得几乎再次昏厥。一顿暴打后,辉和那两个男人扬长而去。我探头向下看,他们三个一直坐在楼下的草坪上抽烟———我们根本无法下楼报警。
以后的几天,我的手无法敲击键盘,而被砸伤的眼睛更是睁不开。第二天早上我们去报警时,验伤结果没有达到“暴力”标准。警察告诉我,这属于家事范畴。
家里被洗劫一空
国庆节长假过后没几天,那天我和弟弟一起回家,刚踏上6楼,便发现房门大开。跑进房间一看,电视机、电脑,全被人搬走了。本以为是遭了贼,可立刻我就发现,是辉来过了,因为我锁在抽屉里的证据———上次他打我们以后留下的验伤照片,全都不翼而飞。
(一提起自己的电脑,小田的眼圈就红了,“他根本就是为了折磨我,没其他目的!”语气中,流露出万分心痛:“许多年来积累的资料、没有完成的设计图案、客户往来的电子邮件……所有数据全在电脑里!”)
后来的情节都是邻居告诉我的———那天他家正在装修,辉带了两个人过来,拿着结婚证告诉装修工:“我是隔壁家的男主人,忘了带钥匙,要进去拿东西。”装修工便让辉从隔壁阳台爬进了我家。
可爬进去以后,因为防盗门很结实,从里面走不出来。辉又向邻居借了把冲击钻,强行把门打开。折腾了一下午,辉抱着电脑、电视机,心满意足地离开了。
我再次报警,但警察一听说是丈夫所为,立刻无可奈何地表示:这属于家务事,我们无能为力。
(小田最后说:“由于距上次撤诉还不满半年,法院按理是不受理我的离婚诉状的。后来在区妇联的帮助下,法院终于按特殊情况受理了我的案子。但辉迟迟不肯露面,因为他的户口不在上海,上海法院只能将官司转到辉的户口所在地———浙江当地法院。按目前的经济状况,我根本不可能带着律师往返奔波于上海和浙江,更何况,辉的家庭在当地有钱有势。只恐怕到头来,即使法院判了离婚,我的结局也很悲惨”
见记者打算告辞,小田立刻也收拾起东西,说要一起走。她一边吃力地反锁着新换的铁门,一边胆战心惊地说:“现在,无论白天还是晚上,每次出门,我都尽量约同事或弟弟同行……我真怕他躲在哪个角落里,再干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。”)
文/冬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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