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“小白领”,周旋于两个身份迥异、年龄不同的“女友”之间演出了一场荒唐的情感戏。戏的尾声是:“小白领”为了博得“他爱的她”的欢心,竟以身试法,企图骗取“爱他的她”的金钱……
今年9月29日晚,静安区某大饭店1609房间。
朱玲和周文仲同坐在一张床上。两人时不时牵牵手、搂搂腰,看似热络,但彼此的眼神中,分明流露出猜疑和隔阂。
服务生到房间送热水。离开时,朱玲在门口塞给他一张纸条。纸条是她在洗手间偷偷写的,上面的字句让服务生吓了一跳———“他想诈骗我,请速报警。”
周文仲的手机响了。听到苏佩佩的声音,周抓起手机闪到一边,背对朱玲窃窃低语。正在此时,门忽然开了。周文仲看见向他走来的警察,心彻底凉了。
朱玲和苏佩佩,一个年近三十、以炒股为“职业”;一个是未满20岁、尚在就读的女大学生。她们都是周文仲的“女友”。
出差邂逅第一个女友
“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。”在看守所,周文仲向记者慨叹道。从他认识朱玲到东窗事发,中间只隔了短短4个月。
周文仲刚满21岁,去年从湖南某财经学院毕业后,来到深圳某投资公司上海营业部工作,每天出入证券交易所,按公司指令进行股票交割。在上海,他没有一个亲人。
因为工作需要,他经常赴外地出差。今年5月的一天,在郑州某证券营业部大厅,朱玲撞进了他的视线。“那天下班,我抱着一台手提电脑下楼,正好撞见她。她搭讪着指指我的电脑:‘这台电脑好新哟!’”周文仲回忆说:“我敷衍地笑笑,没搭理她。”但朱玲跟着周文仲走到门外。得知朱玲家和他的住处在同一方向,周文仲爽快地打车送她一程。
“她自称是个股民,没有正式工作,独身,整天泡在交易所。她相貌平平,已经29岁,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,只是觉得她说话诚恳,人品应该不错。”下车时,两人互留了手机号码。
第二天,朱玲的声音就在周文仲的手机里响起:“我很无聊,能和你见面吗?”其时,周文仲也很无聊———独自出差在外,在郑州无亲无故,一到股市收盘,就无事可做,闷得发慌。
两人在周所住度假村的游泳池里见了面。接下来的日子,为了“排遣寂寞”,他俩频繁地在一起看电影、吃西餐———两颗心的距离越来越近了。周文仲说,他已记不清哪天酒后,和朱玲上了床。
他和她貌合神离
在郑州呆了一个月,周文仲被公司召回上海。“临走前,她一个劲地发短消息给我,重复着‘我爱你’三个字。但周心不在焉,冷冷地答复说:“不可能,我们年龄、文化差异都太大。”对此,朱玲倒表现得很“豁达”:“你可以另外找女朋友,你可以和别的女人结婚,我不在乎。只求你不要把我完全抛开,哪怕留一点点时间给我。”她甚至说,她姐姐久婚不育,她要生个孩子送给她。
周文仲没有拒绝她的“请求”。他透露给朱玲一个隐秘的“投资信息”,使她在几天里赚了4万元,赢了钱的朱玲对他爱得更加疯狂。
在上海仅逗留了1天,周文仲又被公司派往南通。朱玲的电话也立刻追到了南通。第二天,周文仲还没有反应过来,她已站在了他办公室门口。
在南通的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。周文仲忙着工作时,朱玲就知趣地一个人去逛街。对她炽烈的示爱,周文仲一如往常,从不主动亲近她。对于周的冷淡,朱玲似乎也从不计较。转眼周文仲又回到上海,朱玲粘着他,也跟了过来。
周在上海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好友严强,严和他是老乡,比周大两岁,在一家电脑公司打工。周文仲很珍惜这份“情谊”,视严强为手足。平时,他俩一起住在周临时租借的房子里。
朱玲突然以周文仲“女友”的身份出现在严强面前。严强本想回避一阵,躲开他们的“两人世界”,但周却很讲“义气”,找到一家廉价宾馆,把标房里两张床并在一起,他睡中间,朱玲、严强各睡一边。3个人居然共同生活了10多天。
朱玲回郑州后,依旧和周文仲保持着电话联系———尽管不如刚开始那般火热。
网上结识第二个女友
9月初,在深圳出差的周文仲打电话给严强。严正在上网,随口对周说,刚才网上有个女孩发贴子求助,“她爸爸因为贪污要坐15年牢,家里垮了,连大学学费也交不起。”“快,马上给她回复,让她今晚到××聊天室来,我在那儿等她。”周文仲的神经一下子被触动了。
在网上,女孩说她的真名叫苏佩佩,在哈尔滨一所大学念大二,并留下了寝室电话。15分钟后,周文仲在电话里恳切地对她说:“我能帮你,请快告诉我需要多少?我马上把钱汇过来。”
“需要……算了,谢谢你的好意,我不能收你的钱。”女孩欲言又止。“为什么?”“我不认识你,你也不了解我。”“但我相信你。我只想帮你,别无所求,哪怕一辈子不见面。”她被感动了。一离开深圳,周文仲就把3500元作为她1年的学费和1个月的生活费汇给了苏佩佩。
从相识直到案发,周文仲始终没有对苏佩佩作过一丁点侧面了解。记者问他何以对一个素昧平生的网友如此信任。“凭直觉。”他说,“工作一年间,我始终和进进出出的股票打交道,太虚幻了!我想做一件扎扎实实的善事!”
从那天起,周文仲每天都和苏佩佩保持联系,话很投机———每晚三四个小时,电话粥“煲”得呼呼烫。
他和她出双入对
虽然周文仲口口声声说愿意和苏佩佩做“不见面的朋友”,但在9月中旬的一个周末,苏的电话让他实在按捺不住,当晚便飞到了哈尔滨———苏在电话中说,一位“大款”盯上了她,给她买了手表、项链,还说可以拿出10几万把她父亲“保出来”,“大款”的目的只有一个———让苏佩佩做他老婆。苏不堪骚扰,居无宁日,迫切想见周文仲。
在周所住的宾馆,两人见了面。“她清秀可人,比我想象中漂亮得多。”苏佩佩特意买了些吃的东西带过来,让周文仲觉得“很体贴”。两人在房间里几乎聊了一夜。在哈尔滨的两天里,他和苏佩佩出双入对,如胶似漆。“她还带我一起去见了那个比她大近20岁的‘大款’,向他证明已经有了男朋友。”
周文仲回沪后不久,苏佩佩又心焦似火地打来电话说,只要马上凑到10多万元,为父亲退回赃款,父亲就能获得保释。她还说,一旦过了期限,再多的钱也派不上用场了。电话里,她急得哭了,说“想去自杀”。周文仲也快急疯了。
骗局终被拆穿
绝望之际,朱玲让周文仲看到了一丝希望。如他所料,朱玲会“招之即来”。周文仲对她说,公司要查账,他有洞要补,马上要借6万元,汇入公司账号。等查账一结束,15分钟后就把钱还给她。周的好友,曾经和朱玲同睡一床的严强在一旁“撬边”,让朱玲相信了这个谎言。
9月28日。,朱玲通过电话委托,把账上仅存的8万元股票中的6万元抛掉。第二天一早,她在银行异地转账取出6万元现金。周文仲马上把钱汇入他一个不知实情的同事的账号中,骗朱玲说,这是公司会计的账号。转眼,钱又到了严强手中。
按周文仲吩咐,严强当天先汇出9000元给苏佩佩。中午,周文仲又拿出刚骗来的钱中的7000元,买了两部手机,一部给自己,一部给严强,作为“酬劳”。
下午2点多,朱玲开始生疑,距离周事先所说的查账结束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,但他丝毫没有还钱的迹象。几次催问,他总是含糊其辞,借口推托。4点多,周文仲拨通了“公司会计”的电话,让朱玲接听,听筒里只传来一句“公司经理联系不上,公司规定不能还钱”的话,接下来就是忙音。
整个下午,朱玲和周文仲都呆在某大饭店1609房间。7点多,朱玲终于塞给了服务员一张纸条……在将被警察带走时,周文仲在电话里对苏佩佩说了最后一句话:“……警察来了,我不能再和你说了。我爱你。”
日前,静安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将周文仲及其同伙严强批准逮捕。
(文中姓名为化名)
文/本报记者 郑翌
通讯员/蔡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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